Virgin Snow (上)

天正11年(1583), 對奧州來說算是多事之年。

因為前年的本能寺之變和信長的逝去﹐讓諸侯們頓時失去了霸主﹐於是各個有勢力的大族對著天下人的空位蠢蠢欲動﹐沒勢力的小領主們則忙著觀望局勢。和織田家素有來往的伊達家也不得不從新審視自己在奧州的立場。
為 保住原本就不怎麼平安的伊達領地﹐一向採溫和外交政策的伊達輝宗﹐今年也改變了方針﹐決心要讓奧州的其他諸侯敬畏伊達家的實力。就在雪快要融化的二月底﹐ 輝宗領兵一連攻下伊達領附近的金山和丸森兩城。雖然此役的規模不大﹐但能讓伊達領在短時間內多擴展了兩城﹐的確是可以讓其他諸侯心裡多少有點警惕。

和 輝宗一同出征的伊達政宗﹐在戰役中的表現也可圈可點﹐他主動要求親自披掛上陣﹐在金山城巧妙的調兵遣將﹐在丸森城以六爪直接奪下數枚大將的首級﹐讓伊達軍 前線士氣大振。而片倉小十郎為護主而在戰場上做的各種努力更是不在話下﹐這次他從來沒有讓政宗離開自己的視線一步﹐甚至被敵兵的血濺得滿臉都是時﹐小十郎 連伸手抹去的動作都沒有﹐一心一意死守政宗的死角﹐完全不給敵人攻擊的破綻。


“總而言之啊﹐真是太帥了﹗”
戰後回到米澤城的伊達成實﹐還沒把馬鞍整理好﹐就陶醉不已的在停馬處向其他未出征的男孩們宣傳己方將領的英姿。

成實此次也加入了戰役﹐雖然不像政宗在主戰場上出進風頭﹐不過他也是表現傑出﹐在首發攻擊中迎頭痛擊了敵方大將﹐讓敵兵在第一時間士氣大減。為此政宗還喜滋滋的給了他背部一拳﹐一邊說“Hey body﹗Good Job﹗”


“不要帶著羨慕的眼神﹐你們再過幾年年齡到了就可以像我一樣威風啦﹐哈哈哈~~~嗚哇﹗”

正當他揚威耀武之際﹐後面冷不妨被撞了一下。剛幫政宗安頓好戰馬的小十郎﹐拿著兩人份的武具和鞍甲﹐沒注意到大喇喇站在門口的成實﹐兩人就直接碰在一起。

“……別站在馬廄門口說話﹐快把你的馬帶進去吧。”
小十郎微微嘆口氣﹐催促小鬼們趕快散場。

“片倉殿你這樣很無趣哦----- 啊﹐也把政宗樣叫來吧﹗大家今晚為慶祝要好好喝一杯﹗政宗樣人呢﹖”

“……﹗”

聽成實這麼一提起﹐小十郎像是想起了什麼﹐突然神色凝重的把手裡的東西全塞給成實﹐一面說“麻煩你幫我處理一下。” 一面大步離開。

“什麼嘛﹗把我當成下人啊﹗喂﹗你一定要把政宗樣帶過來哦﹗”
成實在後面不滿的叫道。


步 出馬廄﹐小十郎馬上感覺到迎面撲來的寒氣﹐冰雪未融化的白日﹐連呼吸時的空氣都像結了一層冰般凝固氣管裡。小十郎皺了皺眉頭﹐快步走向內院﹐並祈禱自己所 擔心的事不要發生。不過當他走到水井旁﹐看到政宗已經把戰甲脫了﹐將和服退至腰間﹐拿起裝著井水的水桶就往自己身上潑。

“政宗樣﹐這樣會感冒的。”

看到政宗那裸露在外的背部肌膚已經被凍得通紅﹐小十郎心裡一緊﹐脫下自己的外套想幫政宗罩上。他知道每次政宗從戰場回來都會以冷水淨身﹐但前幾回的戰役都是在溫暖的春天﹐如今卻在寒冷的冰天雪地裡﹐這簡直是拿命開玩笑。

“小十郎﹐別管------再一下就好。”
政宗背對著小十郎﹐煩躁的手一揮﹐制止對方的動作。

“…….是。”
小十郎沉住氣﹐看政宗緊閉著眼﹐全神灌注的拿起冷水由頭潑下。那種神情﹐就像是在做淨身禱告。

政宗咬著牙﹐感覺刺骨的冰冷襲擊全身。但同時﹐他也覺得身體減輕了不少負擔。如果不做這種淨身動作﹐他會覺得自己全身瀰漫著血腥味﹐那氣味濃到讓他有種自己每走一步就會留下一個血腳印的錯覺。

在幾次冷水沖刷後﹐政宗終於覺得那血味消失了﹐小十郎連忙上前去用外套包住他。

“……..真是丟臉。”
被小十郎抱在懷裡的政宗﹐小小聲的說道。少年在心裡苛責自己無法像年長的家臣那般在戰後馬上恢復平常心﹐雖然他在戰場上可以以英勇的姿態大量殺敵﹐但時常在戰役後有種莫名的自我厭惡。

然而﹐去除敵人本來就是武士的本份﹐有這種自我厭惡只能說是覺悟不夠。

“別如此自責﹐政宗樣。”
小十郎微笑著吻去他額頭上的水珠。對如此年輕的戰士來說﹐要成為鐵血的猛將﹐只有等待時間的磨練。

“如果是成實的話﹐就不會在乎這麼多了吧﹖他現在一定快樂的像個 idiot。”

看政宗還是不高興﹐小十郎想了一下說﹕

“……雖說他的確是沒有失去平常心﹐但那也只是單純的遲鈍而已。”
遲鈍和鐵血是不一樣的。

“Hey, 你什麼是時候說話變得這麼毒啦﹖”
政宗輕笑著吻著他的唇﹐低聲問道。

“只是實話實說。”
小十郎簡短的回覆﹐然後配合著政宗的動作加深了親吻。正當兩人以口舌交戰得如火如荼之際﹐身後突然響起某人神經非常大條的聲音。

“哇咧~~片倉殿你實在有夠慢的﹐我自己來叫好了。”

只看到小十郎背影的成實﹐大搖大擺的一邊走入內院一邊抱怨﹐下一秒才發現小十郎懷裡正抱著自己在找的人﹐而且還衣衫不整﹐他不由得停下腳步﹐三個人僵在原地。

“不好意思﹐你們在兩人世界啊﹖”
成實擠出僵硬的微笑﹐看到政宗以怨恨的眼神瞪著自己。

“Crazy Storm!” (雪球版)

“嗚哇啊啊啊啊﹗﹗﹗”
伊達成實﹐二度討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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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irgin Snow 意思是“純潔無瑕的雪”
誰敢給我翻成"處女之雪"我會殺人的。^_^+
出處是Josh Groban的Starry,Starry Night (在音樂頁有)
這首歌讓我今晚眼淚一直掉﹐所以就信手拿來當標題了

不過第四章上段只是緩章﹐灑灑砂糖﹐沒有什麼很重大的事﹐